最靠近神的地方(上) 林蘊文 2004.07.25
葡枝園地 最靠近神的地方(上) 林蘊文
林蘊文
從來不曾想過自己可以如此靠近神;而將我引到神施恩寶座前的天使,竟是已從我腹中流逝的胎兒,以及未解人事的三歲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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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用謹慎的語氣,說出不樂觀的預期,那天起,因著胎兒的緣故,先生願意開始與我每日晚上練習為胎兒禱告,漸漸地「禱告」變成我隨時隨地的安慰,上班的途中、工作的當中、下班的路上、休息的時刻,禱告讓我的憂心有出口有寄望。

星期四晚上趕回宜蘭與女兒相聚。星期五清晨,宜蘭下起大雨,計劃出遊的心開始游移,而三歲大的女兒因為難得的相聚,高興得像小麻雀般。女兒要求到浴室刷牙,開始在洗臉台進行遊戲;當她步出浴室時,我看著她脫下拖鞋跨越門檻,也看著她在門檻外因濕搭搭的小腳而滑倒,我來不及彎腰托住,她的後腦勺已撞上門檻。女兒回神開始大哭,所幸只略紅腫,意識也清醒,當下不覺得須即刻送醫。

回到家那晚,女兒才八點鐘就吵鬧要睡覺。過個鐘頭,她忽然高燒、哭鬧,「爸爸媽媽,我好痛」我已全無睡意,接下來的日子會是如何?腹中尚未見心跳的寶寶、眼前不知為何高燒的女兒,我禱告神至少讓我們今晚可以安然度過。危難中的呼求總是蒙祂垂聽;早晨女兒仍然歡歡喜喜玩耍,彷彿昨夜高燒的不是她。次日,我們再度從睡夢中被驚醒。被她發燙的溫度嚇到,先生說:「蘊文,馬上送急診!」醫生建議只能先住院觀察。女兒一聽又叫:「我不要住院,我好冷」,先生答應她不去住院。在家裡我對她說:「乖,妳不哭,媽媽唸聖經給妳聽,好不好?」我開始出聲唸起詩篇。她以陌生而好奇的表情,不發一語地看我一下,我仍繼續唸著;她似乎得到滿意的答案,側過頭安然入睡。我從九十幾篇到一百五十篇,漸漸地我的心也得到安慰。

女兒醒來時又是往常熟悉的樣子,只是到了下午她又開始昏昏欲睡。我慌了,先生則是開始盤算晚上是否送醫,明天是否再請一天假照顧她。我們為了工作,不得已需長期在她的日常生活裡缺席,在她面臨這種危難之際,總不能還要委屈她孤單面對吧,想到這些,先生與我同時泛紅了眼眶。我在茫然中呆坐了半晌,腦海中迴旋一句話,「耶和華是我患難時唯一的幫助」。我心裡向神吶喊「神哪,一個未見心跳的胎兒、一個狀況未明卻高燒不止的女兒,這樣的光景已超出我所能承受的,讓我來到祢的面前,將自己的重擔卸下,因為祢是顧念我們的阿爸父……」。母親不斷催促我們北上,儘管不捨、不安,一如往常,兩個大人為了一個小孩,心裡有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回台北的路上,不斷與先生回想、談論女兒可愛的言行舉止,來安慰心裡的難過。一陣子沉默後,我開始流淚,「你的兒女都要受耶和華的教訓,你的兒女必大享平安。」我求主記念一個無助母親憂心的眼淚。先生見我淚流滿面,不斷叫我,但我只想禱告、禱告、禱告,無法回應他,直到主賜給我清楚的「主必醫治」,我緊閉的眼前開始有亮光。我問先生「你相不相信神會醫治」,沉默了一會兒,他回答:「我現在比較願意相信醫療的診斷」,我再度閉眼禱告,求主賜他柔軟的心來相信主的大能。過了一會,他停止說話略陷入沉思,然後他握住我的手,告訴我:「我願意我們一起來相信神。」那一刻,我抬頭看到他眼角泛著些許淚光,卻面帶微笑。我心裡直喊「哈利路亞!」原來神真如別人的見證所說的,又真又活,且一直在垂聽我的禱告。

我又想起雅各纏著神不放,直到神給他應許為止的故事,於是為腹中的胎兒禱告,但千思萬慮不知要向神求什麼,如果求來一個有心跳的孩子,但有唐氏症,我能否承擔?神會這樣試煉我的信心嗎?想著想著,我膽怯了,還是禱告求神給健康的孩子,因我無法眼見孩子出生後還要因著身體的殘疾,一生受苦。禱告始終想著「兒女是耶和華所賜的產業,所懷的胎是祂所給的賞賜」,我納悶怎麼「所懷的胎」是賞賜?前面不是說了兒女是產業嗎?先生停好車,說願意與我一同禱告,我陳明不管神要我們經歷什麼,求神按祂的心意來祝福這個胎兒,我央求神給我應許確據,只要祂給一句話,我就要完全相信依靠祂,無論祂要帶我們經歷什麼。忽然間一句話臨到我,「這是信心之子」,我不真正了解其中之意,但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有自有神的美意,我將因這孩子,經歷一次信心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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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由於腹中的胎兒,這天特別想聽平常唱給女兒聽的搖籃曲。那是英文版的詩歌搖籃曲CD,裡面是一個媽媽對兒女唱出神祝福的話語,我要求母親每日給女兒聽,伴她入睡,而我自己也常常唱給她聽。我聽著聽著,隨口唱起來,先生也跟著唱。唱到第六首,歌詞翻譯是:

「愛是恆久忍耐;愛是寬容;愛是恩慈,就讓我對你的愛也如此這般。愛是誠實;愛是真心,但願我所給你的也是這樣的愛。凡事順受;凡事相信,這樣的愛將使我們完全。凡事盼望;凡事忍耐,但願這就是我對你的愛。」
唱著唱著,我聽到:「我是這樣愛你的」,這是主直接地告訴我,我是祂所愛的孩子,止不住的淚水就這麼滾滾流下;就在我遲疑的同時,祂又說:「你怎樣願意為你的孩子祝福,我也怎樣願意愛你」;熱淚更加湧流,內心狂喜不已,先生被我嚇住了,邊開車邊搖我,「蘊文!蘊文!妳沒事吧?」,我對著他大笑:「神是愛我們的!哈利路亞!」他以為我因為腹中的胎兒,承受不住壓力精神崩潰了,於是安慰我「沒關係,如果不行,再生一個就好了」。等我甘心地從沐浴在主愛的時光,轉回他的對話時,我告訴他,我的心實在是高興的,因為我明確地知道神愛我,而眼淚是從神而來的,我無法控制,只能任它流下,但我真是快樂。他坦承無法體會,但確定知道我是正常的,就放心了。

那一晚,女兒見到我們,雀躍不已。星期六一大早,母親難得開口要我們載她上菜市場,我未察覺在我身後的女兒竟將手放在前後車門中間,用力關好後車門,赫然發現女兒食指與中指竟夾在車門縫之間。我立刻抱住她禱告,不斷向她道歉。先生要她動動流血中的手指,她勉強抬高一兩下,但兩指無法彎曲。所有大人心裡共同憂慮是會不會斷了,但誰都沒說出口,我想起耶穌醫治血漏婦人的事,我按手在女兒的身上,開始禱告求主保住她的手,禱告完一會兒,女兒中指的血不流了,我嘗試要觸摸她的手指,但她無論如何不肯。我靈光乍現,拿起洋芋片,她見狀表示想吃,我示意讓她自己伸手拿,女兒做到了,我仔細觀察她的動作,感謝主,她可以彎曲食指與中指抓住洋芋片,之後,再隔幾分鐘,她已完全忘記手痛,可以任意動作了;我無法理解,被車縫夾住的手,即使是小孩的手,也不可能毫髮無傷,受傷後也不可能如此快速復原,但半小時之內我們幾人親眼所見、親身經歷的事實,讓我不得不再次相信主的大能,並感謝主的信實保守。(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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