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情深 阮大年 2003.06.22

手足情深 阮大年
讀經：約翰福音十三章1-7節

這一陣世界上有很多變動，大陸、香港甚至台灣也有，各地都有SARS病菌。海珊雖然好像垮台，但是得到自由的後果令人更加擔憂，以前還有一個暴政，限制不能做壞事，雖然也做不了甚麼好事，但是現在好像好事、壞事都可以做，自由的代價就是好事你不一定看到，壞事可以看到。我們總覺得回教是一個道德最嚴謹的一個宗教。以前我到過阿拉伯的國家，禱告的時候，大家店都不關門，然後倒下來向阿拉禱告，一天禱告五次，面向東方朝拜五次。金銀珠寶店都不怕被偷，因為偷的人手都砍掉，誰願意犯法，而且這個宗教非常講究道德。可是，道德禁不住海珊一倒，大家公然的去搶劫。甚至連伊拉克他們的所謂故宮博物院都被搶，可是反過來，如果我們突然有一天宣布，今天警察沒有了，今天沒人管，隨便你去拿、去那裏，我們的道德感能夠經得起多少的試探？我們經得起多少的誘惑？
我總覺得主耶穌講的「道路、真理、生命」是我們生命裏面的一個方向感、一個座標軸，否則這個世界自由就變成不知何去何從，沒有是非黑白，這是很危險。甚麼叫做地獄？地獄就是沒有上帝。小時候總覺得將來這個地獄很可怕，因為聖經裏面形容地獄：火是不滅的，蟲是不死的。現在這個世界就可以變成地獄。如果沒有神、沒有真理，我們戰火不絕，火是不滅的。蟲是廣義的─改成病毒，病毒不死。今天很感謝神，還那麼多人敢來崇拜不帶口罩。大陸、香港、台灣、全世界，如果神不憐憫的話，蟲是不死的，疫苖找不到的話，這個病毒就不死，我們這世界怎麼樣？以後我們還要不要做禮拜？這世界隨時會改變，變成地獄一樣，戰火不絕、病毒不死。這不是神的咒詛，是人離開了神，沒有神的恩典。
我們來看一段聖經（約十三1~17），希望大家把這段聖經看得很清楚明白。我再重點的唸幾節，「逾越節以前，耶穌知道自己離世歸父的時候到了，祂既然愛世間屬自己的人，就愛他們到底。」（約十三1）。「耶穌知道父已將萬有交在祂手裏，且知道自己是從神出來的，又要歸到神那裏去，就離席站起來脫了衣服，拿一條毛巾束腰。隨後把水倒在盆裏，就洗門徒的腳，並用自己所束的手巾擦乾。」（約十三3~5）。「耶穌洗完了他們的腳，就穿上衣服，又坐下，對他們說，我向你們所作的，你們明白麼。」（約十三12）耶穌知道，可是門徒明白麼？「我給你們作了榜樣，叫你們照著我向你們所作的去作。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們，僕人不能大於主人，差人也不能大於差他的人，你們既知道這事，若是去行就有福了」（約十三15~17）這裏有幾個知道，有幾個明白，有幾個不明白。最後一節「你們既知道這事，若是去行就有福了。」這裏大部份的人不是新來的，表示都做過禮拜。有時候我問女兒、兒子，今天講甚麼道？忘了，所以沒有知道。耶穌說你們明白麼？很多人對聖經還是不明白，聽道但不知道，或知道又沒有去做。甚麼叫福音？耶穌講得很清楚，你們知道而且去行道，就有福了。福音就是不但聽了道，要懂得這道理的內容，然後去行道，才是福音。有福了，可以印證在我們的生命裏面。像耶穌說我賜給你們平安，你要領受這平安；耶穌說，我將永生賜給你們，我們要接受；耶穌說，信我的有生命、有更豐盛的生命；所以我們要信祂，一定要知道祂講的，然後接受，並且去行。
第一節一開始「逾越節以前，耶穌知道自己離世歸父的時候到了。」逾越節─摩西要出埃及的時候，法老硬著心不讓他出去，所以不得不逼得上帝用很多的神蹟，一波一波，最後講一個最嚴重的要求，你再不讓以色列民離開的話，埃及地所有的長子都要死掉。以色列怎麼逃避呢？就是把羊羔的血抹在門外，天使來殺所有的長子的時候，看到門外有血的話就Passover，逾越節就叫Passover。耶穌來了，開啟新約，耶穌到世界時，施洗約翰見證說：「看啊！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聖經裏面講得很清楚，耶穌釘十字架就是在逾越節的時候。「逾越節以前，耶穌知道自己離世歸父的時候到了」耶穌自己知道，我們知不知道？
去年11月多我大姊說爸爸摔一跤不能走路，就住在一個老人之家。所以在12月中我請了假去美國看父親，他腦筋還很清楚，我就陪他聊聊，第二天又去看他，他胃口不太好，我就餵他，我從來沒有餵過我爸爸，第三天又看他，最後到第四天，我說我明天要回台灣，明天下午的飛機，明天上午我會再來看你，他說不要來了，可是我還是去，就發現他已昏迷立刻送醫院，只好再留下來。有三天白天去陪他，晚上回去睡覺，因為從未與瀕臨死亡的人那麼接近，他已經準備好了，似乎視死如歸。當我牽著他手，他沒甚麼反應，在床前唱唱歌，他好像有點反應，跟他講話好像也有點反應，但就是沒有清醒過來。在牽著爸爸的手時，心裡有種奇怪的感受，這是我爸爸的手嗎？怎麼那麼陌生？我想到爸爸八十歲寫了一個「八十自述」，他自己說：我從小跟爸爸很親近，每天跟爸爸牽著手，好像兄弟走來走去，爸爸有很多悄悄話祗跟我講，而不跟媽媽講，可是我跟我的子女都沒有這種情份，我希望我兒子也不要記仇，我兒子的婚禮，我兒子生小孩，我兒子就職校長甚麼典禮，我都沒參加過。」所以我想爸爸自己也覺得跟我們很遠。我在他床邊握著他的手，我想到詩篇「我若展開清晨的趐膀，飛到海極居住。就是在那裏，𠕇的手必引導我，𠕇的右手也必扶持我。」（詩一三九9~10）這是大衛對上帝講的，我要逃開𠕇都逃不掉。神對我們的愛護，愛到無微不至，我們在上帝的眼中很軟弱，一邊牽一邊扶，很美的一節聖經。我就跟爸爸說：「爸爸你不要覺得你沒有幫我，其實你也許沒有牽我的手，沒有引導我，但是你一直在我後面扶持我，我從小到大學畢業你都負責一切，從來不用擔憂過付不出學費。我要出國，你就讓我出國。我知道那時候機票很貴，你還借錢買了飛機票送我上飛機。所以我覺得爸爸對我很好，我們祗是中國人不大表達」。爸爸九十三歲終於受洗，他受洗的時候說，我以前所依靠的道德、才幹、名譽各種都靠不住了，既然鬥不過耶穌，我就參加耶穌吧！九十三歲受洗，又活了五年，九十八歲去世。
人的生命一直在變，可是耶穌講的「耶穌知道」，很多人離開世界的時候會知道，醫生雖然診斷爸爸的健康無問題，但他知道，他要見我，見了我好像就心安，我要走了，他也可以走了，這也是神給我的恩典，讓我在爸爸去世以前還可以看到他。但是總覺得我跟父親有很多的感覺沒有表達出來。在爸爸葬禮以後，我就跟姊姊、媽媽抱一抱，我們從來不太擁抱對方，可是為了爸爸，我覺得活得時候要表達一下。像這裏也講，「逾越節以前，耶穌知道自己離世歸父的時候到了。」知道了以後，他愛世間屬自己的人，耶穌怎麼表達？耶穌就洗門徒的腳。洗腳不但表示親密，而且表示愛你們，願意犧牲，腓立比書二6說：「祂本有神的形像，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耶穌知道自己要到上帝那裏去，上帝把一切都賜給祂，然而耶穌愛世間屬自己的人，耶穌洗門徒的腳，然後用毛巾擦乾。耶穌在那麼重要偉大釘十字架的前刻，應該宣告全世界是我的，我雖然要死，我必復活，然後我要做萬王之王、萬君之君，但耶穌說，你們現在不明白，因為門徒不知道上帝已經把萬有賜給耶穌，門徒不知道耶穌快要為世人釘十字架，門徒祗覺得很奇怪。所以彼得覺得不好意思說：夫子，𠕇怎麼洗我的腳呢？我應該幫𠕇洗腳。門徒有很多不明白，但耶穌說以後你就會明白。感謝主，我們是以後的人。我們知道耶穌雖然擁有世界上所有的權勢，卻不以與神同等為強奪的，耶穌不但釘十字架，耶穌甚至肯虛心給門徒作榜樣。
現在教會跟社會上一樣，鼓勵大家做大事，我參加很多聚會，大家都說，我們都是教會的領袖們，我們…聽起來都是很振奮，有一大堆領袖開領袖聚會，真的是需要那麼多領袖？也許需要。耶穌需要做大事釘十字架，但是耶穌也洗腳。我大姊就一生勞碌命，她以前在我們教會當傳道人，後來出國也當傳道，一直沒結婚，一輩子服事這個世代，她很會查經，可是前幾年她突然提早退休，不再參與教會事奉，只服事我爸爸、媽媽。耶穌是神的兒子，祂卻幫門徒洗腳，耶穌釘十字架，救所有的中外古今歷世歷代的人，祂明明知道世界都是祂的，祂卻拿一條毛巾束腰，洗門徒的腳，不但洗還擦乾，做得不馬虎。所以我覺得，耶穌說你們也當這樣行，耶穌說，在小事上忠心的，在大事上也忠心。這個時代這個社會到底要靠甚麼？不是靠大人物，不是靠自己認為大人物，我們要靠的是，雖然是神的兒子，卻存心卑微降世為人，成為奴僕的樣子，幫門徒洗腳，而且為我們受死釘十字架，我們信靠的不但是一個創造天地的主，也是甘心為我們洗腳的主，除祂以外，別無拯救。神愛我們。但是有時候神要我們做小的事，我們肯不肯做？耶穌說，我怎麼行，你們也要怎麼行。我來不是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你們做在我小子裏面一個的，就是做在我身上。
所以當我年紀越來越大，越尊重這些做小事，而且做小事忠心的人，求主也幫助我們。我有點遺憾，陪爸爸最後幾天，但臨終的那一刻，我卻不在旁邊。那天晚上我記得很清楚，我一邊陪著他，還心有二用在看電視，回去以後半夜我突然醒過來，有大雷雨，半夜3、4點，大姊打電話來說，醫院打電話告訴她說爸爸去世了。我爸爸是在九十八年以前大雷雨的時候生下來，屬龍，所以我的祖母說我這個龍子又是雷雨，他們迷信覺得很了不起。我爸爸某方面講是很了不起，但是在他死亡的時候，卻是很孤單，尤其在昏迷中，送到診查室等醫生來檢查前，依規定上衣要脫掉，我們認為醫生比較懂，其實那時候有冷氣還滿涼的，直到一個老的護士來說，先幫他蓋一個毛毯吧！所以我很難過，怎麼沒有感受到爸爸雖然沒有知覺，還是會冷的，我為甚麼不幫他蓋個毛毯。那首「親愛主，牽我手」所說的：「我道路雖淒涼，主臨近，慰憂傷，我在世快打完美好仗，聽我求、聽我禱、攙我手、防跌倒，親愛主，牽我手，常引導。」在爸爸最後一刻時，沒有家人陪在旁邊，尤其在深夜的大雷雨中，他可能又疲倦、又軟弱、又苦愁。但相信主必帶領他進入光明的國度。
（4月13日第一、二堂 葉紋娥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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