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在吶喊嗎？ 黃慧莉 2003.10.05

你心在吶喊嗎？ 黃慧莉
不知為什麼？沙漠對我而言，總有一種耐人尋味的神祕感。是不是那種經過風沙折騰，呈現滿山遍野粗獷硬朗的印記？是不是在乾裂炎熱的煎熬下，仍然蠢蠢欲動，隱藏著無限的生機？抑或是沙漠的光禿與枯寂能使人面對最赤祼的自己？
我住在這沙漠中號稱全美第五大城的鳳凰城(Phoenix , Arizona)，已有十年了，也許有人質疑在夏天氣溫高達攝氏四十幾度的沙漠之城竟也能發展成為全美第五大城，並且與台北市結為姊妹市。由於職業的關係，我在這沙漠之城經歷及處理了各種人生百態，這兒的人們也跟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一樣，有著歡愉與悲苦的人生，有著對夢想的執著，有著對生命的悲嘆。每一個人在不同的定點裡展現他的抱負，有時，我也不禁要問，我們每一個人的心，到底在追逐什麼呢？
她，今年三十七歲，是北京清華大學的高材生，來美十多年，求學畢業後在高科技公司工作也有傑出的表現，離婚二次，美國經濟不景氣，就像很多失業及憂鬱的人一樣，很難走出自己的框架。她患憂鬱症很久，各樣的專業或宗教尋求都無法讓她中止輕生的念頭，今年七月底，她選擇了在自宅上吊，結束了她的一生。她的朋友告訴我，她不停的在網路上尋找各種自殺的方式，因為她太痛苦，家人、朋友的勸告開導都無助於事。在美國，她舉目無親，只有幾位好朋友幫助。上海打來的越洋電話，是她唯一的姐姐，哭著說：「黃律師，我一切拜託妳了，我妹妹命太苦了，我一想到她走這一條路，我就不停地哭，我的心口就痛，我自己也垮了……」；屍體經由警察局送到州政府的某個單位已一個多月而無人認領，最近終於處理完畢，骨灰燒盡，她的痛苦也隨之而去，但周遭的人綿綿不盡深沉的痛苦又該如何消失呢？
他，二十七歲，淡江大學博士生，開會完去大峽谷旅遊途中，車禍意外喪生；他，二十九歲，在摩托羅拉大公司上班，休假時，去大峽谷攀岩，意外喪生；而這次，她，三十七歲，親自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連續三次向法院申請遺產管理人的手續，法院的小姐都納悶：怎麼連續三次都是這麼年輕的生命？
我雖然沒有親自見過這三個人，但詳細查過警察報告及目睹每一個證件上的照片，我的心也會糾結在一起深深惋惜！每一家人的淚水、內心的吶喊及陷入無盡深淵的痛苦表情，都印在我的腦海中，一輩子都忘不掉似的觸動著我。昨日歷歷，晴天悠悠啊！
今天(2003年九月二十日)，表妹告訴我，有一位四十一歲的單親媽媽從七樓跳樓自殺身亡，表妹說她的車停在屏東市的停車場，這位婦人落在她的車上，整台車也因此報廢，她花了三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把車子的貸款繳完，並因而大嘆倒楣；人，是否真的會痛苦到就必須走上這條不歸路，才能終止痛苦呢？你的心是否真有此吶喊或曾經有此吶喊呢？失業、生活壓力、孤寂、不安全感、不滿足……，撒旦無時無刻在各種情境襲擊我們，在生命的曠野中，我們是多麼軟弱無助。對基督徒而言，我們是有權柄可向神哭訴，我們是可伸手去抓到神的幫助的，只是你是否真心願意？很多人告訴我，內心非常孤單？在婚姻裡非常孤單？內心總有一股難耐的孤寂感不易排遣，為什麼我們人會跳入這樣的空間裡？或為何我們允許自己跳入這樣的空洞裡呢？人生下來就是赤祼的，在成長的過程中，為了要填補這原始的空與餓，就努力瘋狂的抓捕、囤積和堆砌那層屬靈及屬物質的世界。
不管是物質的世界或屬靈的世界，都是神所創造的，聖經引導我們到實存的愛的泉源－即耶穌基督，但我們若只循著物質世界去認識祂，所見只是表面的，我們不會滿足。
耶穌在曠野渡過四十天，祂明白人類的無助與孤寂，也深知人類欲脫離這光景的掙扎，祂本來豐盛，卻願虛己，祂的死、祂的復活是沙漠人生的希望。認識自己的有限，認識上帝智慧的無限，把苦難當作人生成長的試鍊，謙卑順服、不怨不尤，也許有一天可以駕乘另一種豐盛、脫下空殼，進入永恆。
你心在吶喊嗎？你聽到有人在吶喊嗎？在這個多元壓力大的社會中求生存，憂鬱症是常見的現代人生命表徵。有位朋友告訴我，他長期服藥許多年，信了基督又離開，直到有一天，神親自對他說話：「我不會撇下你的。」清清楚楚的聲音把他打醒，眼淚再也止不住，至此他認罪直到現在也不用靠藥物入眠。多麼令人感動！是的，被愛讓人有幸福的感覺，被神無條件的愛，令人有豐盛的滿足，只是我們曾幾何時，拒絕祂進入我們的心扉，而靠著自己的有限力量掙扎求存，以致遍體鱗傷。放下自己，讓祂引路，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
詩篇不是也說了嗎？「耶和華啊！𠕇已經鑑察過我，認識我，我坐下、我起來，𠕇都曉得，𠕇從遠處知道我的意念……我往那裡去躲避𠕇的靈？我往那裡逃，躲避𠕇的面？我若升到天上，𠕇在那裡；我若在陰間下榻，𠕇在那裡；我若展開清晨的翅膀，飛到海極居住，就是在那裡，𠕇的手必引導我……」盼望你我的心都能向上帝吶喊。
（編按：黃慧莉姊妹為本堂學生團契契友，現全家定居美國，為執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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